时觅微微抿唇，声音也低了下来：“师兄也在。”

  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。

  就在时觅以为傅凛鹤要挂电话时，他平静开了口：“你开视频。”

  “好……”轻软而迟疑的回应。

  时觅解开了安全带，站起身，往后排走了几步，把通话切到了视频状态。

  傅凛鹤俊脸出现在视频中，面色已平和许多。

  他朝她身后看了眼：“在飞机上？”

  时觅：“嗯，准备起飞了。”

  她身后的严曜看到她还在举着手机在视频，前边空姐已经开始提醒旅客关机，于是起身提醒了时觅一句：“时觅，飞机要起飞了。”

  他的脸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出现在摄像头中。

  傅凛鹤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严曜这才注意到时觅视频的人是傅凛鹤，不由也看了眼傅凛鹤，眼神里隐隐带了几分警觉。

  傅凛鹤读得懂这种警觉，一种雄性对于自己所有物被惦记时表现出来的危机感。

  他看向时觅。

  时觅正回头对严曜应了声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，而后她看向他：“飞机要起飞了，我先挂了。”

  严曜也已从手机屏幕消失。

  “你们在一起了？”

  傅凛鹤问，淡得近无感情的嗓音。

  时觅抿着唇没说话。

  傅凛鹤当她是默认，黑眸瞬间冷了下来。
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，“打扰了。”

  电话瞬间被掐断。

  时觅看着被切回监控状态的屏幕。

  监控里的傅凛鹤手机已被狠狠砸向墙角，手机碎裂落地的声音跟着传来，傅凛鹤已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。

  监控画面重新归于平静。

  时觅紧抿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，眼眶有些红，压在手机上的手指颤抖着压向关机键。

  手机也瞬间黑屏了下来。

  回到座位上时，时觅还是有些神思恍惚的。

  全程留意着她这边的林珊珊也忍不住看向她：“你这样，不是等于把和他复合的可能给掐没了吗？”

  “如果要复合，当初就不会离婚了。”

  时觅说，声音很轻，整个人疲惫地靠向座椅。

  瞳瞳心思敏感，忍不住握住了她手，担心叫了她一声：“妈妈？”

  时觅看着她，眼眶有些微的发红。

  但她还是冲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：“妈妈没事。”

  而后倾身轻轻抱住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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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傅凛鹤一路开车回了家，车速极快。

  几股气不停在胸口冲撞，心脏疼得呼吸像是要停止。

  向来清明大脑也陷入一种近乎发麻的恍惚中，满脑子都是刚才严曜站在时觅身后的画面，以及他问她是不是和严曜在一起时她沉默的态度。

  凌乱的画面让他大脑失去了所有判断，所有的知觉里，只有胸口的疼痛最明显。

  不断被加压的油门像胸口失控乱窜的气流，找不到发泄的出口。

  近乎失控的车速里，傅凛鹤被交警拦了下来。

  车窗在交警的示意下被摇下。

  交警烈日下被晒得通红的脸出现在视野中，傅凛鹤混沌发麻的大脑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
  “抱歉。”

  他轻声道歉。

  “你没事吧？”

  交警看他神色不对，忍不住担心问道，但还是把仪器伸过去，给他测了酒精。

  没有酒驾醉驾，也没有其他，一切正常。

  交警也松了口气，一边开罚单一边对他道：“小伙子，这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，凡事想开点，开车注意点，别开这么快，太危险了。”

  傅凛鹤轻点了个头：“谢谢。”

  伸手接过了交警递过来的罚单。

  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罚单。

  再回去的时候，傅凛鹤情绪已经彻底平稳了下来，狂乱冲撞的情绪已经不在，但胸口依然沉甸甸的难受，不过是一瞬间，突然觉得人生没有半点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