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母怎么也想不明白，自己会成为西女国的妹妹。

  她分明是爹娘亲生的，这件事，老家的邻舍、亲朋，都能作证。

  他们都是看着她出生的。

  凤九颜拿出刘家人的画像，放在母亲面前的桌上。

  “按照画像来看，您不像是他们亲生的。”

  凤母紧锁着眉头，短时间内，无法接受这等事。

  如果她不是亲生的，为何会被爹娘收养？

  还有，那支断簪，不是阿莹的吗？

  她心里头乱极了。

  这时，凤九颜看了眼西女国国主，缓缓道。

  “我查到，当年刘家夫妇生下长女，取名刘柠。

  “刘柠自出生起，身体就不好，时常夜间啼哭。

  “村里人都说，她是邪祟缠身，早晚要被冤魂索命。”

  凤母听到这儿，微微点头。

  “确有此事。爹娘同我说过。我是由村子里的产婆接生，是爹娘亲生的女儿。为了治我的怪病，爹娘时常带我去镇上求医。”

  凤九颜并未否认。

  “是。刘家夫妇为了救大女儿，前前后后试了许多法子。但，大夫们都束手无策。

  “直到村里一名神婆说，这等情况，寻常的药治不好，得找个东西压一压孩子的命，活人最好，如此才能骗退那些冤魂。”

  这说法十分荒诞。

  但对于当时的刘家夫妇来说，什么都得试一试。

  “他们扎了假人，在上面写了‘刘柠’二字，但却无济于事。女儿依旧夜半啼哭不止。

  “后来，刘父中举，前往安城赴任。途中妻子产下第二个女儿，取名‘刘莹’。

  “随着二女儿的出生，长女的病情慢慢好转。姐妹二人就此平安长大。”

  这就是凤九颜目前查到的往事。

  西女国国主猜测。

  “顺着那神婆的说法，这二女儿的出生，是给大女儿压了命。”

  凤母心事重重。

  她听到这儿，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。

  紧接着，国主又说。

  “这二女儿，极有可能并非亲生，而是那刘家夫妇在途中所捡、所买。也就是朕的妹妹，夙鸢。”

  凤母若有所思。

  “若是像你们说的这样，那阿莹就是夙鸢啊。”

  凤九颜目光幽深。

  “您忘了吗，二女儿的存在，本就是用来压命的。”

  凤母仍是一脸不解。

  凤九颜进一步解释：“假人压命不成，只能借用活人。所谓压命，就是让人顶替刘柠。”

  西女国国主接着补充。

  “简言之，也就是替死鬼。”

  霎时间，凤母只觉背后发凉，一阵阴寒之气侵蚀而来。

  替死鬼......

  谁是那个替死鬼？

  按理说，应该是晚出生的阿莹。

  可她现在觉得，这件事，一定不是这样简单。

  事到如今，凤九颜当着母亲和国主的面，说出自己的猜想。

  “当年，刘家夫妇在赴任府中，偶得一女婴。

  “彼时他们笃信，大女儿深受邪祟所扰，便让那女婴做替死鬼，取代女儿的身份。

  “那女婴，被迫成为刘家的大女儿，刘柠。

  “而真正的刘柠，则改名为刘莹，成为后来出生的二女儿。

  “只有这样，才算完成压命。”

  对于这猜测，西女国国主并不诧异。

  她意外的是，凤九颜显然早已有此猜想，却直到现在才告诉她。

  要么是有意隐瞒，要么是格外谨慎，觉得光是猜想不够，还需要实证。

  凤母听到这儿，稀里糊涂的，反而明白了什么。

  她抬手，指向自己，满脸错愕地问。

  “所以，我才是那个上任途中所得的小女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