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佳恩笑得开心：“是是是，借你吉言。”

  “那有人来找你买画吗？”穆好奇地问。

  陆佳恩点点头：“有。”

  “对方价多啊？”邹予蘸了蘸酱料，又看向陆佳恩。

  陆佳恩比了个“六”的手势。

  本来价没有这高的。后来她得了银奖，价格便也水涨船高地提了些。

  “哇！以以！”穆连连点头。

  “六万你都不卖？！”杨优也忍不住惊叫声。

  这价格对于新人来说已经非常好了。

  陆佳恩笑了笑：“第一次参加美展，想留个纪念。”

  邹予“噗”一声。

  见其余三人都看向她，她连忙解释：“我吐壳呢。”

  说完又冲着陆佳恩挤一个笑，眼睛里有意味深长的了然。

  陆佳恩手术住院的情况她是知道的。

  什留个纪念，她看明明是舍不得画里的前男友吧？

  邹予是个憋不住事的，在晚饭后回学校的路上忍不住问了陆佳恩。

  陆佳恩沉思片刻，笑了一声。

  “不是舍不得他，是舍不得这段时光。”她轻声说。

  父母意外事，己又身体不好。陆佳恩很早就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。

  她很珍惜己的时间和身体。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对于她来说都是值得纪念的。

  这幅画算是她这几年的一个记录，她确实不想卖。

  陆佳恩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皎皎月光照在她的脸上，神色温柔清朗。

  邹予不由怔了怔，顿了半晌才小声说：“我还是觉得有点惜啊。”

  对新人来说，卖画这事是遇不求的。美展获奖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，次还不知道什时候才有呢。

  陆佳恩弯了弯唇，笑着道：“毕业展的画我就不留啦！”

  邹予恍然：“哦，对，还有毕业展。”

  平城美院每一届的毕业展是业内有名的展览，对外开放参观。

  每次毕业展都有不学生的作品会被赏识者买走，有些甚至价格不菲。

  陆佳恩点点头：“嗯，到时候还要麻烦你。”

  邹予一愣，反应过来：“你那会要考意大利语是吧？”

  她忽然想起陆佳恩提过意大利语的等级考试也在六月。

  “对，我想到时候请你帮我查收一邮件。”

  正好遇上考级的最后阶段，陆佳恩觉得己没什时间关注毕业展。所以她想让邹予帮己盯一邮箱，防止错过重要的消息。

  “没问题。”邹予打了个响指，信誓旦旦地保证，“到时候谁价高我就卖谁！”

  *

  忙忙碌碌中，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的毕业季。

  平城美院一年一度的毕业展正式开幕。

  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专业艺术院校，平城美院的毕业生作品水平比一般院校高很多。每一次的毕业展也办得漂亮盛大，吸引着不业内人士和艺术爱好者前来参观。

  这一次然也不例外，整个毕业展分成了好几个展厅，分类展示毕业生的作品。

  秦

  孝则来到美院时，校美术馆里已经有不人了。

  他顺着指示牌来到了油画专业的展示区，很快找到了陆佳恩的作品。

  陆佳恩的毕业设计是名为《城市》的系列组图，选取了城市的几个角落一一展现。有车水马龙的街道、有繁华时尚的商场，有温馨游的一家人，也有结伴而行的快乐女……

  和有些画面压抑和色彩诡谲的艺术类作品不，陆佳恩的画色彩明亮艳丽，人物也大都选取了幸福开心的场面，哪怕是街边的小商贩也是衣着整洁、笑容满面的模样。

  整体画风积极，阳光，朝气，欣欣向荣。

  秦孝则站那的时候，正巧碰到美院的老师带着几个校外人士参观评画。

  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不时飘到秦孝则的耳中。

  “这副画的基本功扎实，人物细节勾勒得好啊。”

  “颜色也漂亮。”

  “年轻人，多画些积极向上的画不挺好的嘛！”

  说完，几个人都笑起来，带着赏识的意味。

  老师也笑，骄傲之意溢于言表：“这位学前段时间刚在平城美展拿了银奖。”

  话音落，其他几人都露惊讶的神色。

  在“不得了”“厉害”“前途不限量”等的夸赞声中，几人走向了一幅画。

  秦孝则看了眼几人的背影，心中微动。

  他平时并不关注艺术类的东西，家里很多价值不菲的名画也从没仔细打量过。

  在这一刻，他忽然无比想把陆佳恩的画买来。

  既然两人没关系了，那己对她就是陌生人了，买画也无妨。

  在一起那久，他己掏钱买画做纪念总以吧？

  思忖片刻，秦孝则拍了照片，打了个电话给朋友王连，要他帮忙以王连的名义买。

  王连和陆佳恩完全没有交集，没细问便答应来。

  挂了电话，秦孝则的身边忽然传来一道男声。

  “你好。”

  秦孝则抬眼，对上来人的脸，脊背顿时一僵。

  全身的毛细血管张开，戒备意味很重。

  那人并没有看他的异样，礼貌地问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刚刚听到你打电话……”

  他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请问你是想买陆佳恩的画吗？”

  秦孝则唇线紧抿，并没有回答。一双锐利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来人。

  这张脸，他在陆佳恩的画和查到的照片里看过无数次。

  ——杭佑。

  他回来了。

  还到平城美院来找陆佳恩了。

  诚然，作为陆佳恩的白月光。杭佑的外表也十分色。

  他一身白衣黑裤，五官俊朗，身高腿长，看上去清爽干净。

  秦孝则的目光在他脚踝落了一秒，又转回他的脸上。

  “你好？”杭佑再次声询问。

  秦孝则微微颔首，从喉咙里发了一声“嗯”。

  杭佑“哦”了声，很好说话的语气和他商量。

  “这副画的作者是我的朋友，我想把她的毕业作品买来。如果以的话……”

  “不以。”秦孝则打断他，目光直直地

  和他对视。

  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，面上却是挤一个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