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低着头，一个眼神也不给她。

  齐宝珠碰了碰女的胳膊：“反正你午也没事。你就陪孝则去趟医院呗。”

  秦孝则抬眸看向对面，一双眼黑如深潭，似乎在等她的反应。

  陆佳恩也抬起头，快速说道：“姐你不用管我，在地铁站放我来就以了。”

  长辈在场，陆佳钰见秦孝则完全没有推拒的意思，只好应了。

  *

  一顿饭吃完，大家担心秦孝则的身体情况，催几个年轻人快走。

  了门，陆佳钰按钥匙开了车锁，转身看向后面的两人。

  “喂，最后问你一次，真的要我送去医院？”

  秦孝则“呵”一声，嘴角动了动，“不然呢？”

  陆佳恩恍然未觉两人的对话，顾拉开副驾驶的车门，安安静静坐上了车。

  陆佳钰看了眼妹妹的动作，对秦孝则比了个鄙视的手势，也跟着开门坐进驾驶座。

  秦孝则懒懒抬脚上车，在陆佳钰的后面坐。

  他背靠着座椅，双腿散漫地前伸，灼热的视线直直落在副驾驶的陆佳恩身上。

  一个多月没见，他没有避讳己的贪婪目光。

  陆佳恩天穿了件浅杏色的毛衣和灰蓝色的长裙，外加一件色系的大衣。头发长了一些，柔顺地披在身后。她的双手放在裙子上，目视前方。整个人看上去乖顺又温柔。

  天天气很好，大片热烈却并不炙热的阳光从车窗洒落进来，将她的侧脸皮肤照得近乎透明。

  从秦孝则的角度，他看到陆佳恩的小半张侧脸和白净小巧的耳朵。

  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，心脏一一地剧烈跳着。

  一个多月没见，看到陆佳恩的那一刻，他竟然还是想抱她，想亲她，想和她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，想让她看着己，想听她说关心己的话……

  ——发了疯地想。

  陆佳钰从后视镜看了秦孝则一眼，又看了看恬静的堂妹。

  她皱皱眉，声：“秦孝则，你真病假病啊？”

  怎发个烧也这不收敛？

  秦孝则目不改视：“你没看我量体温了？”

  陆佳钰“切”了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
  陆佳恩听着二人对话，手心紧了紧。

  “姐，前面那个路放我来吧。我坐地铁回学校。”

  他要去医院，没必要先送己。

  陆佳钰一愣：“我先送你回学校呗。”

  “不用了。天周末，你送我要堵车，我坐地铁反而快。你去医院吧。”陆佳恩连忙拒绝。

  秦孝则说了不想己再和他搅合在一起。己还是早点走吧。

  陆佳钰再次看了眼后视镜。

  秦孝则脸上原本的漫不经心不见了，唇角抿得很紧，眼睛烧得要喷火似的。

  到嘴边的话改了，陆佳钰一笑：“行，那你己注意安全，到学校和我说声。”

  她拐了个弯，在路边停了车。

  陆佳恩车时和姐姐说了再见，犹豫了又向后座看了一眼。

  秦孝则靠着座椅，脸颊因为发烧有些泛红，乌沉沉的眼睛看着

  她，看不神色。

  陆佳恩想起他说要己不要再理他的话和上一次的不欢而散，心里一跳。

  “再见”两个字说不了，她微微颔首，给了秦孝则一个几乎以忽略的点头。

  秦孝则没有反应，一双眼依旧定定盯着她看，唇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。

  陆佳恩不再看他，匆匆转身往地铁方向走去。

  *

  秦孝则看着陆佳恩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地铁，从没有一刻像在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到——

  ——他真的分手了。

  ——陆佳恩对他连普通的关心和道别都没有了。

  原本几乎是眼睛一刻不离己的人，车时看己的时间连半秒都没有。

  之前看己冲冷水澡都非常担心的人，现在连己发烧都不在意了。

  她连个再见都没有，走得匆匆忙忙，毫无留恋。

  秦孝则的心脏一一跳得剧烈，胸堵得厉害。

  “还去不去医院了？”前方忽然传来陆佳钰的声音。

  秦孝则抬眼，在后视镜和她对视两秒。

  头在上颚抵了，他轻嗤声：“去啊，干嘛不去？”

  陆佳钰叹了气，无奈地发动车子。

  “服了你了，还真拿我当司机啊。”

  就近找了家医院，陆佳钰停好车和秦孝则一起去找了医生。

  验过血之后，医生给秦孝则开了输液单。

  陆佳钰等在一旁，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，快要无聊死了。

  看到秦孝则挂上吊针，连忙举起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。

  “你干什？”秦孝则皱眉看向她。

  陆佳钰一脸的理所当然：“当然是拍来当做证据啊。省得我爸妈污蔑我没送你。”

  秦孝则“呵”一声，赶她，“你走吧。”

  陆佳钰本就不想待在医院，闻言一喜：“真的？你不用我看着吊瓶？”

  秦孝则半闭着眼，喉咙挤两个字：“不用。”

  他脑袋昏沉，话也懒得多说。

  陆佳钰拎包起身，临走前忽然又回头，意有所指地笑了。

  “你是希望我妹在这陪你吧？”

  秦孝则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
  “不用不承认了。”陆佳钰重新坐。

  认识这多年，她还没见过不一世的秦孝则像天这吃瘪。

  特别是他在己车上那直勾勾的眼神，实在是好玩。

  陆佳钰忍不住充当起知心姐姐的角色，低头摆弄着己新做的指甲。

  “人嘛，生病的时候总是希望得到己喜欢的人的关心和照顾，我懂。”

  “惜啊，我妹已经和你分手了……”

  秦孝则的脑子嗡嗡作响，额头青筋突突地跳。

  他侧头皱眉，直直打断她：“有完没完？快走！”

  真不知道己是为什要让陆佳钰和己一起来医院。

  也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陆佳钰会把己的情况告诉陆佳恩，以此和她多一点点联系。

  如听陆佳钰幸灾乐祸的吻，这种事根本就不发生。

  “切，你以为我想待着啊？”陆佳钰甩了己的长卷发，踩着高跟头也不回地走了。